出一只青花底的瓷瓶,抬手朝同治恭恭敬敬递了过去,载静不由站起身一把搭在同治手腕上,迅速道:“皇上恕臣无礼,但此药皇上不可多服,该听为臣的一句话才是!”
同治的手因此而被按得完全无法动态。
便将视线转到载静脸上,目光沉了沉,冷声道:“载静,纵是兄弟,你放肆了。”
“臣知罪。”闻言载静立即重新跪倒在地,一只手却仍旧扣在同治的手腕上,恳切道:“皇上可知它是什么做的,用的是牦牛骨和雄鹿血,效果自是好,但药性猛烈至极,想当年先帝爷用后整整三日无法疲软之事,皇上也是知道的,怎现今全都忘了么。”
听他这一番话,同治不由一声苦笑,随后伸手在载静那几根坚硬如石般的手指上轻轻拍了拍,道:“朕怎会不知。但你可知朕的苦处。”说到这儿,见载静径自望着他不语,便再笑了笑,道:“现也就咱们兄弟几个,多丢脸的事也不妨说给你听听。自两月前朕同宝音在房里做那事被老佛爷闯入见到,当场喝住了我俩之后,朕便……便无法再行那事了……”
说罢,三人间一阵沉默。
片刻载静抬头朝同治望了一眼,慢慢松开手,轻声道:“怎的会这样严重……”
“不知。许是落下了心病,便是去那八大胡同也……”
“皇上!”闻言载静一惊。立即朝莫非望了,莫非当即心领神会,立刻将手中瓷瓶交予同治,便躬身退去,只留载静依旧在原地跪着,望着同治道:“皇上,皇上莫非是糊涂了,竟连那种地方都去?!可知那些地方全是各色疾病的起源之地,皇上本就身子不好,若再沾染上……”
“行了!”话还未说完,被同治不耐打断:“去都去过几回了,不也没有任何事么。否则你叫朕怎么办?想我额娘,她既不让我碰宝音,又逼我同那些她看得入眼的女人才可同床,朝政上要管,这朝政下、床铺上,她也都要管。万事都要管!万事都觉着朕做不对,做不好!你说!朕是不是要疯了!载静!你可知道朕的苦么?你可知道么朕的苦么??”
一叠声的话,说得越来越激动,以至话音未落便引来一阵剧烈地咳嗽。
见状载静忙起身给他拍背理气,直到好容易缓和过来,他涨红了一张脸,靠在载静肩膀上轻轻吐了一口气:“朕这身子怕是好不了了,载静。”
“皇上说什么胡话,只是点风凉咳嗽,稍后请那位神医碧落先生看一下……”
“别跟我提他!”听到‘碧落’两字同治目光骤地一凌,随后恨恨道:“那什么劳什子的神医,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奇门蛊术,蛊了我额娘的心,乱了朝纲,祸乱后宫!”
“皇上……”
“他让人在太庙里立塔,你可知自那些塔立成后,朕的身子骨便更是一日不如一日。但老佛爷只知整天责怪朕流连后宫,糟蹋身子。现今你看看他,如此年轻便成天出入后宫,外头不知道被人笑话成了什么样子,老佛爷却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似的,惯着他,宠着他,什么都听他的!载静……”说到这儿,同治突然一把抓紧了载静的手,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道:“有句话,实在不该从朕这当皇帝的人口中说出,可朕终究是忍耐不住。”
“皇上想说什么……”
“……自古有这么一句老话,国之将亡,必出妖孽。你看那碧落,看看他那张脸,看看他入宫后的诸多言行,他可不正是那妖孽么!”
“皇上……”
“所以载静,你要帮朕……你必要帮朕啊!帮朕除了那个蛊惑人心祸乱朝纲的妖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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