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勾唇，然后缓缓闭眼，本来抓紧麦克的手垂下去。
“不要，小拾壹……”
雷凌惊坐而起，双手伸在半空中像是想抓住什么，没抓住后他愣住。
愣了足足有两分钟，他才看清：没有非域大草原，没有萧北鸢，没有柏玉玲，没有麦瑟尔，只有罗斯医生。
雷凌揉着太阳穴，只觉得浑身刺痛，口干舌燥，身心俱疲。
一只手被拉下来，然后手里多了一杯温水。
他也不矫情，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，胸膛剧烈起伏着，呼吸也是晦涩。
罗斯医生接过杯子放在茶几上，不说话，就安安静静陪着。
良久，雷凌开口：“罗斯医生，刚才我去到了……非域大草原，又去到了当年我做手术的医院，我……”
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，抬起双手盖住脸，细细碎碎的声音从指缝间漏出来：“她以前做梦总是重复一句话，你为什么不救我……呵，原来是这样，都是我的错。罗斯医生，人在催眠状态下看到的，是真的吗？”
罗斯医生点点头：“你是想问，如果你看到的都是真的，为什么这些年你一点印象都没有是吗？”
雷凌点点头：“对，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……还有萧北鸢，除了那个梦，她也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罗斯医生拿起自己刚才做的笔记看了看，然后合上，缓缓问：“刚才催眠的时候，你回到了非域？”
“对……”
“那你看到的，和雷太太梦境里的内容一样吗？”
“基本一样……”
罗斯医生点点头：“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事，确实有非域那一出。至于你们为什么都不记得了，我认为目前有以下两种可能。第一，人在受到严重刺激后，会选择性忘记一些痛苦的回忆，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选择性失忆。你们有可能是在非域出了什么意外，那意外让你们痛苦，痛苦到没办法排解，只能选择忘记，记忆因此沉睡下来。第二种可能，就是你之前怀疑过的，你们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。有人不想你们记得那些事，或者说有人不想你们在一起。”
罗斯医生的解释比较通俗易懂，雷凌松开手，看着他：“那你认为哪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？”
“我个人趋向于第二种，你们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。因为，如果是第一种，两个人痛苦的部分不可能一样……就算一样，人和人之间是有个体差异的，不可能你们忘记的是同样的内容。”
雷凌笑得一脸苦楚：“当年我得血液病，有人给我捐献骨髓，我一直以为是柏玉玲……虽然也怀疑过，但是都没去深究。但是刚才我回到了当年我手术的医院，见到了我的主治医生，也见到了给我捐献骨髓的人。原来，这些年，我错得离谱，错得不可饶恕。”
罗斯医生问：“当年救你的人，是雷太太对吗？”
雷凌点点头，笑容里带了点庆幸，也带了点遗憾：“是啊，是她救了我……一转眼，都七年了，她救我的时候，只有十七岁，花一样的年纪。”
“知道是雷太太救了你，你不高兴吗？为何还愁眉苦脸的？”
“我当然高兴，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……实不相瞒，曾经有一段时间，我也是有心魔的，总觉得被柏玉玲救过，我是不干净的是肮脏的，是会被大家厌弃的。是小拾壹不离不弃，她让我觉得，我是可以被原谅的。现在知道是她救了我，我确实高兴，但是又实在高兴不起来……如果刚才催眠的时候我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，那么在非域的时候，我一定是做了很多让她难过失望的事情，还有那个孩子……小拾壹要是知道真相，肯定不会原谅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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