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,伸手碰了碰他的头。可是他的手很大,力道也小,小点以为他要打自己,哭更大声了。
“坏人呜呜呜别碰我,呜呜呜……”他的声音又软又可怜,听上去像极了欺负的倒霉蛋。
“别哭,我是坏人……我是来广陵府的客人。”相行想要证明自己的份,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,上面刻着白色的霜花。
是雪霁宗的份玉牌。
“呜哇哇!”小奶娃压根搭理他拿出来的东西,照样哭昏天黑地。
相行实在知道怎办,他向来会哄人,更何况是这样小的孩子。小孩子喜欢什?拨浪鼓、毽子、花灯?是糕点和灵果?
可是雪霁宗宗主的纳海珠内会有这些。如果小奶娃喜欢吃丹药,看倒是吝给他几瓶。
钢铁直男慌了很久,而后他想到了什,从道旁揪了草茎来,很快编出了一只蝴蝶来,在小奶娃面前晃了晃。
小奶娃扁着嘴偷看蝴蝶,声音小了些。
相行又晃了晃。
漂亮的草编蝴蝶在他手中翅膀微微颤动着,因他手艺好,竟像是活过来一般。
小奶娃吸了吸鼻子,哭了。
然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看了过来,直勾勾地写着想要。
“送给你。”相行把蝴蝶送给了小奶娃,“对起,是我吓坏你了。”
小小的手接过了蝴蝶,笑了。
是缺了一颗门牙的甜甜的笑。
这个画面到此为止。
一个画面出现时,相行就看到了满眼的鲜血。
他的长剑一个矮墩墩的小娃娃捅了对穿,红色的血液汩汩从他单薄的胸膛涌出。
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在顷刻间失去了颜色,脑袋软了来。
垂首,露出了脑袋上绑的小揪揪,有一只干枯了的、草编的蝴蝶。
相行浑的力气抽掉了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跑出来的小孩,有自己来及抽回的剑,双手颤抖着松开了剑。
“会的……会的……”他往后退了一步,踩着尸山血海。
他明明是在追击着另一个疯魔的人,这一击也想伤害别人,可是小孩却撞了上来,用自己的血肉保护了他想要杀死的恶魔。
浑是血的恶魔再逃跑。他转过来,那张年轻的脸上很快闪过了一丝仇怨之色,那柄黑色巨剑顾一切地挥舞过来,和他的长剑撞在一起出一声脆响。
当啷。
他的剑断了。
相行想要看更多的画面,可是他却看到了。他甚至看清那个恶魔的脸,只记他浑浴血,看上去十分年轻。
相行想做梦了。
这个梦一点也美好,他想要醒过来。
紧闭的眼皮,他的眼珠子断转动着,却怎也醒过来。
画面在逼着他继续往看。
周围是燃烧的焦土,尸山血海皆焚烧出滚滚浓烟。相行看到自己手里捧着一点微弱的星芒,踉跄地穿梭在无数尸体之中。
他知道天悲谷封住,所有的神魂会困于此地永生永世轮回。
所以他要放手里的星芒出去。
他要送他轮回。
“你如何送他出去?”有人问。
那个声音有些耳熟,可是太过虚弱,相行分辨清。
他知道自己要做什,有些忐忑地看着,紧张的情绪让他心脏狂跳,几乎要跳出胸腔来。
天悲谷封住了,所有神魂触碰到封印之时会燃烧殆尽。
要尘封在深谷的神魂冢内,要消散在空中。
他没办法送他轮回。
除非,他愿意用圣者的神魂包裹住这一抹小小的星芒,用自己的燃烧去护住它的轮回路。
“我一定会,送你轮回。”他听见自己说。
……
相行拥有意识以后,这是他第一次睡觉。
这一觉美好,他喜欢。
“哎哟……就能在地上睡!”睡了一觉的淮成荫伸了个懒腰,浑因为靠在柱子上睡而僵硬难受,缓了好久才那麻痒缓解过去。
他活动了手脚,从地上爬了起来。叶正闻醒了想起来,淮成荫就用脚尖踢了踢他:“别睡了,快点起来干活了!”
说完这句话,淮成荫才注意到相行知怎的一直在看他。
“怎了?”他问。
相行看着淮成荫梳一丝苟的冠,眨了眨无神的眼睛。
半晌,他从怀里拿出一只草编的蝴蝶,插在了淮成荫的髻上。
“送你。”他说。
相行x淮成荫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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