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只小猫,那怀亲王将他扣在怀里,弄得他挣扎不得,于是只好认命。
“不许再跑了,陪我待一会儿吧,这宫里一点也不好玩,他们说话从来都不让我听,真无聊。”怀亲王小声抱怨道。
一人一猫就这样在方才那间屋子的隔壁间外的廊檐下坐下了。
方啼霜一边耳朵听着怀亲王压着嗓音的抱怨,一边听着屋内裴野和太妃轻微的交谈声。
坐在这里的怀亲王听不到,但他可以,这种细微的声响更让他忍不住去细听。
“已经过去太久了,本宫……早就记不得了,”云太妃低声道,“那时陛下还在牙牙学语,绮月那时候也圣眷优渥,刚怀上第二胎,先圣人便进封她为贵妃,可她出生低微,策为贵妃,实在逾矩,先帝此举,引得后宫众人不满……”
“太妃的意思是,当年谁都有可能是害死贵太妃周氏的凶手?”
云太妃:“本宫当年自从怀上了阿逸,便两耳不闻窗外事,哪里会知道什么凶手不凶手的,兴许确实只是场意外吧。”
“本宫老啦,”云太妃又道,“近来想做个香囊,都看不清针线了,还是不折腾自己了,不如颐养天年的好。”
裴野的声音很久没再响起。
只听云太妃忽然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:“陛下新继大统,朝中诸事纷杂,难免有疲乏之时,不如嘱咐宫人在陛下香囊之中添些樟脑草,提提神也是好的。”
“多谢太妃挂念。”
外头的方啼霜听得云里雾里的,虽能觉察出两人对话里的不对劲,但却并不能懂。
算啦,反正是和他无关的事,他要听那么懂干嘛?
“下雪了,你看,”方啼霜忽然听见怀亲王很激动的说,“今年的第一场雪。”
他这一声几乎是喊出来的,屋内的人也听见了。
见主子看向窗子,屋内伺候的宫婢忙支开窗户。
裴野与云太妃一同朝着窗框向外看去,只见那细白的雪花如同被打散的芦花絮,被冷风吹得一阵又一阵地飘。
而那只毛绒绒的白猫,似乎很兴奋地跑到了院子里,时不时跳将起来,去捉那入掌即化的雪花。
若没有那鹅黄色的小披肩与那对蓝晶般的眼睛,它几乎要融进雪里去了。
披肩下头的一圈金线短穗随着它的动作,一动一波浪,有些晃眼。
“瑞雪兆丰年呐,”云太妃说,“是个吉兆。”
“借太妃吉言。”裴野道。
云太妃望向那在雪中疯跑的双儿与怀亲王,无声地弯了弯眼睛:“陛下若不嫌本宫啰嗦,便再听本宫说句话吧。”
“过去的已经过去了,有时候太过执着并非是一件好事,知道真相了又能怎样呢?满心都是仇恨,但却提不起那把报仇的剑,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才是最痛苦的。”
裴野只笑了笑,没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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