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09 内行人看来马吕斯似已死去_悲惨世界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
  会被拒绝的。德纳第把冉阿让放出去替代他,同时给警察一个猎物,使他放弃追踪,使自己在一桩更大的案件中被忘记,使沙威没有白等,这总会使密探得意,而自己又挣了三十法郎。至于他本人,打算就这样来转移视线脱身。

  冉阿让从一个暗礁又撞到另一个暗礁上。

  这两次接连的相遇,从德纳第掉到沙威手中,实在使人难堪。

  沙威没认出冉阿让,我们已经说过,因为冉阿让已很不象他本人了。沙威不垂下手臂,而用一种觉察不出的动作使拳头抓稳闷棍,并用简短镇定的声音说:

  “您是谁?”

  “是我。”

  “是谁,您?”

  “冉阿让。”

  沙威用牙咬住闷棍,屈膝弯腰,用两只强大的手放在冉阿让肩上,象两把老虎钳似的把他夹紧,仔细观察,认出了他。他们的脸几乎相碰,沙威的目光令人感到恐怖。

  冉阿让在沙威的紧握下毫不动弹,好象狮子在忍受短尾山猫的爪子。

  “侦察员沙威,”他说,“您抓住我了。其实,从今天早晨起我早已把自己看作是您的犯人了,我丝毫没有在给了您地址后又设法从您那儿逃脱的打算,您抓住我吧!只是请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  沙威好象没有听见似的,他眼睛盯住冉阿让,耸起的下巴把嘴唇推向鼻子,这是一种凶狠的沉思着的表现。后来,他放下冉阿让,一下子直起身来,一把抓住闷棍,并且似梦非梦,不象在问而是含含糊糊地说:

  “您在这儿干什么?这人又是谁?”

  他一直不再用“你”这种称呼来和冉阿让说话。

  冉阿让回答时,他的声音好象把沙威唤醒了似的:

  “我正想和您说说他的事,您可以随意处理我,但先帮我把他送回家,我只向您要求这一件事。”

  沙威的面部起了皱,在旁人看来这是他每次有可能让步时的表现,他并没有拒绝。

  他重新弯下腰,从口袋里抽出一块手帕,在水中浸湿,拭去了马吕斯额上的血迹。

  “这人曾是街垒里的,”他轻声地好象在自言自语,“就是那个别人管他叫马吕斯的人。”

  头等密探,在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,还在观察一切,听着一切,听到了一切并收集了一切。在垂死之前还在侦察,靠在坟墓的第一级石阶上,他还在记录。

  他抓住了马吕斯的手寻找他的脉搏。

  “是一个受了伤的人。”冉阿让说。

  “是一个死人。”沙威说。

  冉阿让回答:

  “不,还没有死。”

  “您把他从街垒带到这儿来的吗?”沙威说。

  他的心事一定很重,因而他一点也没有追究这个使人不安的从阴沟里把人救出来的事,也没有注意到冉阿让对他的问话默不作答。

  冉阿让也好象只有一个念头,他说:

  “他住在沼泽区受难修女街,他的外祖父家里……我不记得他外祖父的名字了。”

  冉阿让在马吕斯的衣服里搜寻,把笔记本抽出来,翻出马吕斯用铅笔写的一页,递给沙威。

  空中还有足够的浮光可以看出字迹。况且沙威的眼睛有着夜鸟那种象猫一样的磷光。他看清了马吕斯写的几行字,嘴里咕哝着:“吉诺曼,受难修女街六号。”

  于是他叫了一声:“车夫!”

  我们还记得有辆车在等着,以备不时之需。

  沙威留下了马吕斯的笔记本。

  不久,马车从饮马处斜坡上下来,到了河滩,马吕斯被放在后座长凳上,沙威和冉阿让并排坐在前面长凳上。

  车门又关上,马车向前飞跑,上了河岸向巴士底狱的方向驶去。

  他们离开河岸到了大街。车夫,象一个黑影坐在他的座位上,鞭打着他那两匹瘦弱的马。车中是冰冷的沉默,马吕斯,一动不动,身体靠在后座角上,头垂在胸前,双臂挂着,两腿僵硬,仿佛只等着一口棺材了。冉阿让就象一个亡魂,沙威好象石像;在漆黑的车中,每次经过路灯时,车内如被间隔的闪电照成灰暗的苍白色,命运把他们结合在一起,好象在使这三个一动不动的悲剧性的尸体、幽灵、石像在共同凄惨地对质

  请收藏:https://m.feie9.cc
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

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