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还有了草原人的风貌。
独孤侯目光微颤。
周臣出使草原往往只有两件事,求和与联姻。这一次,出使的队伍里不再有朱红舆车,只有进岁各样米粮金帛。队伍不长,在这内乱之时周朝已拿不出太多了。
独孤侯下了马,环视四周,高大的朔北人围了两圈,像群狼环伺。
他想起了上次来时,朔北人高傲且轻慢的态度,未待和亲公主进帐就要求周朝人卸货。如今这些人还是这般盯着他,盯着他身后的那组车队,威压气势滚滚扑面。
独孤侯的手心又微微出汗。
围成半圈的朔北人突然让出一条道,一个皮肤黝黑的彪形大汉阔步走出来。
独孤侯只听得空中响起爽朗笑声,一股强有力的力道抵住他的后颈,他眼前随即漆黑一片。大帐外的朔北人也哈哈大笑,独孤侯脸上一阵火辣,身子却是动弹不得。
沈鸢的声音响起来:巴图将军,汗王还在等着呢。
被抓住的后颈突然放空,独孤侯脚下一个不稳,身子猛仰过去,好在巴图顺手轻轻一带,把就要倒地的小老头给拉了回来,这才免得周朝来的使臣在众人面前出丑。
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,对面娉婷袅娜的沈鸢远了又近,独孤侯站住脚缓口气的间隙,定住心神,与沈鸢眸光相触。
一瞬间,独孤侯突生心头的慌乱窘迫雪霁云散。
他颤巍巍地掀袍屈膝欲行礼,低下头去,额上的细汗微光毕现。
沈鸢扶他起来,动作轻柔地将他头上的黑纱帽扶正了,回手短暂又有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腕。
她安慰道:朔北人热情好客,动作鲁莽冲动了些,大人莫怪罪。
独孤侯垂目恭敬:无妨。谨慎地抬起褶皱的眼睑,入目还是小公主满含期待的明眸。
她有话想要问他,他只能低首洗耳恭听。
公主问:朝廷有托您给我带信吗
独孤侯只能回答:皇上政务繁忙无暇抽身,这次到朔北又行程匆忙,故而未来得及与殿下书信往来。
沈鸢有些失望,随即又问:那皇上与太后可有什么话托您带给我
独孤侯立刻组织好说辞:皇上与太后都记挂着您,命臣见到您后问您的安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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