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看是不是沾染了什么邪祟。被玉姿打了一顿后就老实多了,再没让我找过萨满。
岱钦放下环抱胸前的手臂:他敢说这种话?眼看着有怒。
沈鸢叹道:我说这些不是来给他讨罚,只是告诉你,我知道自己的处境。
岱钦一顿。
不过想想,她这么聪慧,什么猜不到。
只是平常,他不提,她就也不提。不明说出来,这件事就当作不存在。
但生活似乎总是这样,起起伏伏不会永远平顺。在中途设下陷进,叫你从安逸里霍然清醒,却又无可奈何。
沈鸢别过脸,隐隐有泪珠沿着侧颜的弧线滑落。
她在岱钦面前落泪过几次,都是因为恐惹怒他而惊惧落泪,这是第一次,泪中没有敬畏示弱。
只是极淡的涩然惆怅。
似曾相识。大概她曾流露过很多次,那时每每欲说还休,最后就索性不说了,只被他曾隐约觉察过。
现在则是凝成了泪,落下来,被晨曦照亮。
只可惜,这是女儿独有的眼泪,在这样的处境里,重担在女人身上,世间的寻常男子难理解。
岱钦沉眉看着。
大约在先汗王离世他继位后不久,按照朔北的习俗,未生子嗣的先汗王姬妾要被拉去殉葬。臣下到他面前说了这事,确认时间。
他叫人把那些女人带来,第一次认认真真看清了她们的脸。
原来年纪这样小,有几个甚至只比他大几岁,却是已经做了他父亲的女人。
其中一个美丽女子,叫诺敏,哭得十分绝望。
男人到了暮年衰老体虚,只还贪恋青春美好,白白牺牲年轻性命。
一个男人,却有这么多女人,实在没有意义。
他命人放了她们,整个草原都震惊。
但他自己知道,是诺敏的泪在他心里留下太深的印象,触到心底一块柔软的地方,他杀过许多敌人,此时却有了不忍。
他心里决定,以后决不能再有这种事情发生。
因在这草原上,没有子嗣的女人,是没有好下场的。
沈鸢用袖子拭去泪,岱钦默默看着。
许久后,说:无论将来你有没有儿子,我都不会不好好待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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