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还能不能回得来眼泪越抹越多,最后下雨一般落下来。
沈祁的兵都调出去了,留给淮南王的亲兵不多。他一个南部藩王,本可躲在江南远离战乱,不想却因皇帝避难来此而突生大变。
女儿远嫁,住处被占,一家老小被迫迁居偏院,在三王的争斗中夹缝生存,如今,就连儿子都独自带兵迎敌,生死难料
淮南王哭得老泪纵横,沈珏纵使再铁石心肠,此时也软了下来。
王兄,王兄。沈珏忙上前安抚:尽可放心,贤侄在前线抗敌,我又怎会丢下你们独自在此?你们尽管收拾金银细软,随我一同南下。
淮南王一把老骨头连连弯腰道谢,感激涕零、感恩戴德,本与三王同为一地藩王,此刻却如丧家之犬摇尾乞怜,令沈珏唏嘘。
就带着他吧,就算可怜可怜他了。沈珏一瞬间觉得自己近乎大慈大悲的菩萨。
马车从淮南王国启程,一路南行。载着陈太后与皇帝的马车在前,载着淮南王家眷的马车在后。
奶奶、奶奶小沈延倚靠在母妃怀里,伸出小手想要奶奶抱。
世子妃尤氏却抱着他不敢叫他扑向婆婆。因此刻她的婆婆一改往日温煦,正肃穆面容,浑身都透着前所未有的寒意。
奶奶,奶奶五岁大的小沈延少不谙事,还在索要怀抱。
车里的淮南王妃忽然一个眼神扫来,欺霜赛雪凌厉无比。尤氏一阵寒战,立刻按下幼子的手臂。
马车在晃晃悠悠地前行,车下是倾轧石子的声音,震颤从底板传到几人的脚下。很明显,车队行到了山路上。
一路无言的淮南王妃突然开了口:等会无论出了什么事,都不要慌。
正在撩帘看窗外的尤氏转回脸:什什么?她惊诧。
淮南王妃慢慢抬眼,眼中尽是浓重的凛冽寒意,她重复:不要慌。
刺骨寒意瞬间传到了尤氏身上,从头到脚漫遍四肢百骸,她惊恐地睁大眼睛,却又因婆婆的严厉目光而不得发声。
直觉告诉她,将有事发生。
队伍仍在行进。
马车上的淮南王妃攥紧了拳头,离目的地越近,多日前的回忆就越冲入脑海,恍若就在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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