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银簪
被挂在柱子上的正是苏木尔。
是的,他没有死,这足以令沈鸢感到一丝欣慰。
但他现在被五花大绑地挂在半空,风干的血渍染红了外衣与绳索,他垂着头散发遮住面颊,这样的情况,其实和死了也没差多少。
许是感知到了沈鸢的靠近,苏木尔微微动了动,一阵风适时吹来,吹开了他的散发露出他的脸颊。
尘土斑驳的面孔上,一双黑色的眼睛无力地看向地上的沈鸢。
那眼神,似有愤怒、悔恨,还有愧疚。
沈鸢知道,他是因为那时突然停顿的举动。
那时他的刀只离扎那不过半尺,完全可以劈死对方,然而那一瞬间他犹豫了,仅因为对方的身份。
他是岱钦的亲弟,而他只是个刚出头的家奴。
多少年刻在骨子里的卑贱,在关键的一刻阻止了这一刀,也由此,造成如今的下场。
怎能不悔
岱钦临走时,并不是完全想不到今日的可能,为此他做了准备,虽抽离了大半青壮力,但还给上都留下三股兵力。
第一道是穆沁,然而穆沁终究是他的兄弟,兄弟背叛上位的事情不是没有,为此岱钦留下第二道。
第二道是巴图,巴图是岱钦的亲信,掌管类似于禁军的军队,而这仍不能令岱钦完全放心。
第三道,是他专门为沈鸢留的,是他一手提拔,受过沈鸢恩惠,又知恩图报的苏木尔。
她不知道临行前一晚岱钦交给苏木尔的任务,但她知道苏木尔是他给她留的最后一层保障。
现在,这个保障没有了。
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,祈求上苍虚无缥缈的垂怜,或去反抗重如泰山的命运。
沈鸢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忽然,她感到对面的马厩里有轻微响动,她定睛朝那边看去,似乎有个黑影一闪,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好像看到了某个人,但她并不确定。
怎么了?撒吉问。
没什么。沈鸢只道,看了一眼四周戒备森严的士兵,冲撒吉使了一个眼神:回去吧。
撒吉心领神会:好。
藏匿马厩的黑影亲眼看着沈鸢与撒吉步行离去,他将目光再次投向半空,奄奄一息的苏木尔的衣摆依旧在风中飘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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