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栏,勉力支撑绵软的身体。
眼前少年的绝望,令甘以罗的心,有片刻的颤抖。
是啊!若是,要做北戎王的并不是他,而都是因为他母亲的不甘,这个少年,又何其无辜?
心底,无声叹息,甘以罗脚步略停,冷冽的眸光,却没有一寸稍移。
此一时,此一刻,若是能以端木恭的性命,换回两个爱子的平安,她甘以罗毫不迟疑。
只是,不管是摩空山中的倪平,还是在碧玉洲中厮杀的牟章,眼前的少年,对他们,已经一无用处。
微微摇头,甘以罗的声音,不自觉的放的柔缓,轻声道,"端木恭,牟章勾结倪平,借你之名起兵。其实,你母后...也不过是被人利用。"
"被人利用?"端木恭低语,苍白无色的唇,挂上一抹无奈的笑意。
是啊!他们知道,他是被人利用,纵然如此,也不会放过他吧?因为,他是端木洪野的儿子,名正言顺的王子,只要他活着,他就不可避免的被人一次次利用。
抬起头,顺着眼前女子的眸光,端木恭望向远处的摩空山。是啊,他已难逃一死,如今,他的存在,只是倪平、牟章起兵的借口。他此刻还没有死,是不是,是端木赞留下与他们谈和的筹码?
"谈和?"端木恭双眸微阖,轻轻摇头。
从十四年前,端木赞回朝统兵,在他的认知里,就只有"成"或"败",又何时有过"谈和"二字?留下他,或者,只是无瑕处置罢?
唇角的苦笑,变的深浓,眸光收回,却将甘以罗神情中那抹深深的思念收入眼底。
端木恭张了张唇,却说不出话来。
她...在思念她的孩儿吧?方才,她说,两个孩儿中,大的一个,才六岁。
六岁,一个六岁的孩子,落入敌手,身为母亲,她一定是心如刀割罢?六岁,也是...端木赞作为质子,被带离北戎的年龄...
端木恭的神思,漫然飘远。
那一年,大邬后病故,长子端木赞被送入邑娄国为质。其后...其后,自己的母亲进宫,替代了姐姐的位置,做了北戎王后。
再然后,端木赞逃离邑娄,邑娄国来使相逼,母后又一力赞同,将端木冶送入邑娄为质...
"质子?"端木恭的心,骤然掠过一抹冰凉。
"不!不!"心底,无声嘶吼。不是!不会的!这一切,只是自己的胡思,不会是真的!
可是...
可是,端木赞还朝,每次面对自己,那冷漠的神情,那凌厉的眼神,从不像看着一个异母的弟弟,而是...竟然是有着...刻骨的仇恨。
身体,难以抑止的颤栗,端木恭身子轻晃,一瞬间,仿佛失去了全身的气力,沿着塔壁,慢慢滑坐。
在这之前,他以为,只因他与他异母,他从不将他当作弟弟,而...只在这一瞬间,那个疯狂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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